第二十六章陵寝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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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皇陵,也就是俗称的明十三陵,其位置在于昌平的天寿山。
陵区范围约四十多公里,东、西、北三面群山耸立,重峦叠嶂,如拱似屏。南面为蟒山、虎峪山相峙扼守,气势磅礴的大宫门坐落在两山之间,为陵区的门户。
坐落于此的有长陵(成祖)、献陵(仁宗)、景陵(宣宗)、裕陵(英宗)、茂陵(宪宗)、泰陵(孝宗)、康陵(武宗)、永陵(世宗)、昭陵(穆宗)、定陵(神宗)、庆陵(光宗)、德陵(熹宗)、思陵(思宗)。
皇帝一朝来访,让负责守护陵区的神宫卫大为惊讶,陵监急切而来,跪地不起:
“奴婢张材叩见陛下——”
“起来吧!”
宽大的马车中传来一声,朦胧的帷帐后面,就是皇帝的身影。
张材心中万分的想要引起皇帝注意,获得提拔,但却知分寸。
作为直殿监的少监,他只是负责陵墓守卫管理工作,根本就无法跟皇帝说的上话。
忽然,帷帐一动,一个面色白皙的男人就走出了马车,五官分明,留着黑色的短须,显得成熟稳重,一双锐利的眼眸似乎能看清人心。
一身澹黄色的常服,头戴翼善冠,迎面就是威武之气。
“近些年来,陵寝可曾安生?”
朱谊汐随口问道。
“禀陛下,奴婢不敢瞒报,如今陵寝安然无恙——”
“起来吧!”张材欢喜万分,忙起身候在一旁等待吩咐。
进了陵墓,朱谊汐自然是不好乘车的,在列祖列宗面前摆谱,这没人能做的出来。
投目而望,陵区花草树木一如既往地规整,神道平整,一股庄严肃穆扑面而来。
十几个陵墓,朱谊汐拜不过来,索性就直接拜了成祖的长陵,意思意思就得了。
中国古代,皇帝将陵寝的建造祭祀视为头等大事。所谓“事死如事生”“死生事大”。
因为在丧葬方面有事死如生的传统,即侍死如侍生(生前,帝王有奢华的享受,死后,亦有如此)。
《史记》称文帝在建造霸陵时,皆用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不治坟,想要节俭,不烦扰民众。
而实际上霸陵的修建,耗费了全国三分之一的财政收入。
最穷且节俭过分的道光,也用了四百万两白银。
对此,朱谊汐也不能免俗。
虽然他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大费周章地建造陵墓只会引起盗墓贼。
但没办法,习俗如此,陵墓造得寒酸了也丢面子,历朝历代那么多皇帝,你个大一统的还比不过割据一方的,多丢人。
况且,朱谊汐知道后世人的尿性,即使自己陪葬一些书籍,瓷器,但人家官方还是会忍不住凿开。
因为是帝陵,哪怕是一本书沾染了这点也是价值千金。
历朝历代,上至秦汉,下至清,皇陵都有被盗,只是明代好一些,只有明神宗的定陵遭遇了劫难。
“爷,万寿宫已经修了十三年,一切齐全,也没有漏水之类的……”
陵墓的命名,一般是地名,如西汉的长陵、安陵,因位于长安而得名。
另一种则来源自谥号和尊号,如唐太宗昭陵中的“昭”字,就是一个褒义词,也和唐太宗的尊号“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相吻合。
生前的陵墓,一律统称为寿宫。
参观自己死后的陵墓,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人有种荒唐感,但却又有种新奇。
陵墓上的宫殿自不必提,一切的木料都来自于台湾,吕宋的昂贵木料,可谓是价值千金,修得也是金碧辉煌,不下于现实中的殿宇。
地下的墓宫倒是第一次见,着实让人觉得好玩。
与电视剧不同,现实中的地宫并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只有能关上落下的千斤闸。
皇帝,皇后,妃嫔等位置,一个个已经修好,就待入住了。
朱谊汐自然要仔细地看。
为了这座寿宫,陆陆续续耗费了朝廷近千万块,可谓是一桩极大的工程。
要知道为了修护黄河,都不到其一半。
“不错。”皇帝点点头,虽然内里不知道如何,但比清朝的漏水地宫实在强太多。
成祖选的陵墓区,着实不错。
褒奖了一下成祖朱棣,皇帝这才走出了地宫,迎来了刺眼的阳光。
“去代陵看看!”
“是!”
所谓的代陵,指的是代宗朱祁玉。
在这个皇帝墓葬区,一开始是没有他的位置的。
不过朱谊汐在当年大肆追封,将其追封为代宗,故而又将其陵寝修在了天寿山下。
相较于其他皇陵,代陵的规模并不大,但比之前可好太多,至少是正规的皇陵了。
祭拜上香,朱谊汐对其临危受命感到敬佩。
虽然代宗只是于谦的工具人,但能当好这个工具人也是不错的,至少没让大明成为南明。
“去思陵——”
相较于代陵的普通,思陵却规模庞大,已然算是前五的陵墓。
作为崇祯皇帝的陵寝,思陵一开始只是田贵妃的合寝地。
绍武皇帝北伐,还于旧都后,就耗费数百万,扩建了思陵,使得其真正的成为帝陵。
一如他厚待坤宁公主,这同样也是拉拢人心。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什么。
“可惜,可叹。”
上香后,皇帝念叨了两句,就毅然地扭过头离去。
人已经死了,再说什么都迟了。
如果真能通灵,死人说话,这本书也就从历史改到灵异了。
显然这不可能。
再次回到寿宫前,动工的工匠还有百余人,他们不慌不忙地操作着,显然胸有成竹。
朱谊汐深深地回望了一眼,然后离开了陵区。
“爷,可是还要再修一修?”
刘阿福凑了过来。
“修什么?”
朱谊汐瘫坐在椅子上:“人死后不过一捧黄土,修得那么好干嘛?能与长陵比肩就成了。”
“对了,告诉他们,修一个储藏室,将永乐大典等书籍抄写一份过去安置,生前我未必能看,死后时间有的是——”
宦官尴尬难言,对死这件事放的那么开的,他们倒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