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旅途记事一一五:八月的最后一课 (第1/2页)
教堂外灯火通明,门前象征着自由的喷泉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门内人声不绝,一派热闹景象。
闭幕式音乐会还有十分钟开始的时候,教堂内的座位便已所剩无几,只有第二排左手的位置还空着几个零星的空位。
观众们小声交流着,或已经安静地开始等待音乐会开始。
又过来大约五分钟,随着X老板走上舞台,现场渐渐安静下来。
台下的孩子们瞪着好奇的大眼睛,他们其中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的陈教官穿礼服,看起来和平时穿着短袖短裤的那个大叔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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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门口,李安再次看了眼手机。
王马刘三个小男生早已换好他们的四号教室专属礼服,安静地站在他们的老师身旁,等待着女迟迟还没有下来的“女生们”。
王小虎轻声询问:“老师,我上去看看吧。”
“不着急。”李安转头,见眼前三孩儿早已没有白天时的“飞扬跋扈”,一个个乖巧得不像样。
按说也经历了不少大场面了,怎么还这么紧张,“都放松点嘛。”
三孩儿闻声彼此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是在寻找那个不放松的人。
“老师,”刘丰瑞仰脸问,“怎么教堂那边没动静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一阵掌声传来。
师生四人整齐望去。
马可:“音乐会开始了老师。”
李安:“嗯,不急,陈老师还得讲一会儿。”
王小虎:“老师,我们一会儿坐哪啊?”
李安:“我们今晚不入厅了,一会儿就在后场的小栖息室里等上台,所以不用着急,我们最后一个上,你们现在进回屋睡一觉都来得及。”
听到这里三孩儿才放下心。
忽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接着就见陈璇季洋带着两个小女生匆匆赶来。
李安见小北脸色煞白,不过陈璇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师生八人集结完毕,前往了教堂。
抵达教堂后门,众人在袁小鱼的带领下来到了栖息间,一进门一股朽木的味道扑面而来,正对着入口的木门上有一个大大的十字架,透过门缝能清晰听见X老慷慨激昂的发言声。
“李老师,您带孩子们先在这休息一下吧,一会老师会过来。”
“袁老师你忙,我们在这等着就行了。”
袁小鱼前场还有工作,离去前鼓励和祝福送给了孩子们,“宝贝们加油。”
说笑间,孩子们挥手目送袁小鱼离开,袁小鱼离开时也没有忘记把门带上。
待到屋里只剩自己人的时候,刘丰瑞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毕竟不是专业舞台,好在有落脚休息的地方,李安招呼孩子们都坐下。
小北和小车并排靠坐在左手的壁画下方,王小虎单手插兜贴着刘丰瑞靠着墙没坐,马可坐到了右墙角下的木桶上,季洋也没坐,退后两步来到了两个妹妹身侧,陈璇大包小包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
屋子里一时安静得只剩下隔壁舞台上,X老板依旧激昂的发言声。
不约而同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李安的脸上。
“怎么了这是。”李安笑了笑,“搞得这么严肃干什么嘛。”
“老师您坐。”这时王小虎把身旁的椅子送到了李安屁股后面。
李安顺势坐下,他这一笑一坐,屋里的气氛稍微松弛了一点。
“王小虎你也坐下。”
王小虎坐了下来。
“季洋坐。”
小季坐了下来。
小车刚拿出七声部的谱子,被李安叫住,“收起来。”
接着小车乖巧地将谱子又塞回了包里。
“陈老师你也别站着了。”
“听李老师的。”陈璇的话逗得孩子们都露出了浅浅笑容。
李安环视一圈:“怎么了这是,不是刚才在食堂还有说有笑的吗。”
没人接话。
“都不吭声,那我点名了。”
“哗——————”忽地一阵掌声从内场传来。
孩子们望去,李安也瞅了一眼,“知道陈老师今天要弹什么吗?”
掌声落下,孩子们的注意力回到李安身上。
“巴赫的恰空。”季洋回答。
“恰空,”李安点点头,语速缓慢道,“布索尼改编版的恰空,原作是巴赫第二部伴奏小提琴帕蒂塔的第五首作品。”
原来不是钢琴曲啊?孩子们还以为陈老师要演奏的恰空就是钢琴作品呢。
“听。”
李安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大约过了十秒后,“噹”的一声沉重和弦透过门缝,狠狠地砸在了孩子们的心头。
一墙之隔的舞台上,明亮的灯光下,X老板左手单手连续奏出四组和弦。
庄严而沉重,凄厉而决绝,仿佛一声声哭诉和哀嚎。
孩子们几乎一瞬便被这音乐中所蕴含的悲壮情绪所感染。
“先记住,恰空是一种舞蹈。”
接着,“它源于十六世纪末期,起源于西班牙的慢三步舞,后来逐渐发展成为一种独立的器乐曲。”
跟随着耳边的音乐,李安缓缓地开始了讲解,“这种音乐形式在左手固定低音或固定和声进行的基础之上进行多次主题反复并加以发展,因此也被称为固定和声变奏曲。”
一顿,“尤其在巴洛克后期,恰空这一题材得到了许多作曲家的青睐。”
随着X老板的演奏来到了第二部分,音乐从低沉变得光明晴朗,仿佛是对人生中美好事物的回忆,音乐里流淌着喜悦和欢乐。
“巴赫的这首恰空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首,这首作品诞生在1720年前后。”
“关于它的创作背景,一直以来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说法,众说纷纭。”
“其中有一种说法流传最广,里面说到巴赫的第一任妻子芭芭拉,相传1720这一年,巴赫深爱的妻子玛利亚芭芭拉离开了人世。”
“这对于巴赫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为了悼念亡妻,巴赫将沉重的悲痛化为音符,凝聚成了这首作品。”
听着哪怕来到大调都带着沉重的音乐,听着老师如同上课般的深沉嗓音,王小虎也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回忆中的父亲。
“老师。”王小虎开口叫了一声。
李安:“嗯?”
王小虎迟疑片刻,像是不知该不该问,“陈老师他,是不是也?”
李安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一口气呛到,连忙解释:“没有没有,陈老师只是弹这首音乐,你可别胡想昂!”
其他反应过来的孩子也被王小虎清奇的脑回路惹得一阵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也就是王小虎才有这样的联想能力,服了!
听到是自己想多了,王小虎心里松了口气,真好,他也露出了笑容。
李安起初没发现王小虎哪里有什么不对,直到王小虎又说了一句话,让他察觉到这孩子有点不对。
王小虎说:“老师,我好像懂了。”
李安:“你可别胡懂。”
王小虎:“老师,您还记得有一次中午,您给我和小北讲三和弦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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